“长征,磨炼了红军战士不屈的意志,坚定了革命必胜的信念。通过长征,我们的生命得到升华。”这是今年105岁的老红军吴清昌的一段动人表达。
吴清昌,会昌县清溪乡人,16岁参加红军投身革命,1933年,加入少共国际师,任团部通信员、警卫连班长,193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。经历了反“围剿”、长征、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无数次生与死的考验。新中国成立后,曾任广西桂林市公安局副局长、广州铁路局军运处处长,赣州市(今章贡区)兵役局局长、市委常委等职务。1961年10月退休(后改为离休)。
他的大孙女、赣南日报视觉新闻部记者吴悦说:“爷爷坚守和弘扬长征精神的言行,有力推动了我们整个大家庭红色家风的形成。可以这样说,红色家风是我成长的最好养分,爷爷是我的人生导师。”
长征故事耳熟能详
吴悦说:“我是听着爷爷的红色故事长大的,对爷爷的长征故事耳熟能详,听得最多的是爷爷长征时勇夺泸定桥、翻越夹金山的故事。”
至今吴悦还记得勇夺泸定桥故事的细节:
当时百余米的泸定桥已被敌人拆去了80余米的桥板,并以机枪、炮兵各1连于东桥头高低组成密集火力。下午4点,22名勇士身挂冲锋枪,背插马刀,腰缠10来颗手榴弹,冒着枪林弹雨,爬着光溜溜的铁索链向东桥头猛攻。杨成武政委高喊:“同志们,这是胜利的最后关头,鼓足勇气,冲过去!”其他勇士紧跟着也冲了上来,抽出马刀,与敌人展开白刃战。仅用2小时,便取得了飞夺泸定桥战斗胜利。
22名勇士正进行夺桥战斗时,我爷爷和3营7连的60多名战友在泸定桥下游2公里处,选择了一个隐蔽的拐弯处进行渡河。大家撑着两只松散的木排在湍急的河水中奋力向对岸划去,渡河过程很顺利,没有一名同志牺牲。在离泸定城约250米的地方,有一个敌人惊喊了一声“共军来了!”紧接着纷飞的子弹扫来。爷爷和战友端着枪奋力向前冲,突然爷爷手指一热,左手食指第一节已经飞掉了,卫生员冲上来做了简单的包扎。随后爷爷和战友们一起冲进了泸定城,守城的敌人崩溃了。
“爷爷爬雪山”是吴悦印象最深的一段:
中央红军渡过大渡河后,突破了敌人芦山、定兴防线。接着,红军翻越海拔4000多米的夹金山。杨成武政委站在一个高坡上,大声地说:“同志们,老乡们都说雪山是神山,鸟都飞不过去,人烟绝迹,只有神仙能过,如今我们来了,岂不成了神仙!”有一个同志带头高呼,“坚持到底,翻过山去,就是胜利”。
爷爷挺着胸膛,迎着大风在雪地里艰难地挺进。大风呼呼地吼叫,夹卷着大雪无情地打在脸上、手上,就像刀割一样。爷爷捂着脸,忍着疼,仍然跌跌撞撞地顶着风雪前行,身上冷得发颤。红军把所有能披的东西都披在身上了,可还是觉得非常冷。由于空气稀薄,呼吸困难,一路走走停停。在离山顶还有两百来米时,部队停顿休息了一会。在快要爬到山顶时,爷爷实在是走不动了,双脚仿佛是棉花做的,提不起一点力气。这时幸亏旁边有人硬把爷爷支起来,扶着爷爷踉踉跄跄地翻过了雪山,救了爷爷一命。在翻过夹金山之后,爷爷又随部队翻越了梦笔山,接着,又用7天的时间连续翻越了长坂山、打鼓山、仓德山三座大雪山。
吴悦说:“每当爷爷讲完故事后,最后都要总结一下故事的意义:幸福的生活来之不易,没有坚定的信念,必将一事无成。”
红色家风潜移默化
谈到参加过长征的爷爷吴清昌,吴悦掩饰不住自豪感。她说:“有这样的爷爷,我感到非常光荣。他的信仰、政治素养,他艰苦朴素的作风,对我们家庭,尤其对于我,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。逐步形成了一种坚强勇敢、勤劳朴素、互助互爱的家风。”
从2007年进入赣南日报社当摄影记者起,吴悦已工作近10年。她的摄影作品多次获得全国奖项。在吴悦看来,要走好摄影记者的职业道路,不仅需要不断学习技巧,更需要具备顽强的毅力。她举例说,2008年,我国南方遭遇罕见的雨雪冰冻灾害。她和当地武警战士一起赶赴救灾战场。当时地面结冰、雨水不断、温度低,上山的道路又湿又滑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记者既要保护镜头,还要找角度拍出好照片。“作为一名女同志,有时候我会觉得很辛苦、体力不支。但一直以来,都有一种信念在支撑着我——与爷爷爬雪山过草地相比,这算得了什么。”吴悦说。
顽强的毅力并非与生俱来。很多可贵的品质,是吴悦跟着爷爷吴清昌在日常生活的耳濡目染中养成的。吴清昌给童年的吴悦留下深刻印象的地方还在于生活朴素。“家里吃饭的大圆桌,是上世纪50年代的。他有一张‘太师椅’,也是同一时代的,坐了60年,现在油光发亮的。爷爷的衣服几十年来就那么几件。他夏天总是穿着白衬衫和军绿色裤子。天气冷了,也只是两套藏青色棉衣轮换穿。”吴悦说,爷爷一直保持着勤劳、有规律的生活作风。每天早晨5点多,吴悦在睡梦中就能听到爷爷扫院子的声音。爷爷80多岁时,还自己种果树、种菜、养鸡。
爷爷给了我工作指南和动力
工作后,吴悦有时候会以记者身份对爷爷进行“采访”。“我的提问方式是出于职业习惯,但交流氛围还是家庭式的。我们每次都聊得很轻松。”吴悦说,在看到自己的文字作品、摄影作品见报时,爷爷不会特意表扬,顶多是笑一笑。对此,吴悦已经非常知足,知道爷爷是要我谦虚谨慎、不断进步。“我很喜欢和爷爷聊天,他的话语非常有智慧、有条理,使我受益匪浅。”吴悦说。
对吴悦影响很深的是,爷爷在和她聊工作时多次强调,如果领导安排任务,自己有不同的意见,要先保留意见坚决执行任务。在完成任务后,才可以向领导提出自己的意见。“他坚决服从上级命令的态度,让我在对待工作的态度上,受益很多。”
“在两万五千里长征中,光有身体素质是不行的。支撑爷爷走完全程的是信仰的力量。”谈起心中的长征精神,吴悦这样说。“我体内流的是‘红色血液’。我所从事的职业,要求我在政治上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,也要求我具备爱岗敬业、吃苦耐劳的精神。我是在爷爷革命精神的熏陶下成长的,爷爷是我的人生导师。像爷爷一样坚定信仰、忠诚于党,是我做一名合格党报记者的根本前提。”